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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August 8, 2008

外公

写了几年的部落格,好像还没写过我外公,一个让我唯一觉得遗憾的人。
上个礼拜六偶然在一次“喝茶”时发现身边有两姐妹原来跟我上同一间幼稚园的,但那一刻,脑海里浮现的记忆,却是我外公。
小时候,家里环境还不是很好,父亲的生意刚起步,而母亲必须在工厂打工帮补家计,而我就像一粒球,滚来滚去,幸好外公不忍心让我再滚来滚去,所以就结下了照顾我的“苦差”。
想起来,小时候的我,真的很不听话,父母亲在外打工,已经很辛苦了,但我还不懂得珍惜,外公很疼我,但我还是让他很痛心,让他伤心。记忆中很多事情,都让他很心痛的,小时候的我,都要家人要搞自己甘愿了,才肯睡,而往往摇我,哄我的,就是外公,很多时候,外公摇到自己睡了,而我这只猴子还不肯睡。还有很顽皮的我,最常让母亲很生气地让我尝“藤条闷猪肉”,是外公一次又一次的保护着我,让不受皮肉之痛。
还有,在我上幼稚园的时候,闹脾气的我,根本不想上课,每次到了幼稚园的第一件事就是哭,我整整哭了一个星期,而如果不是每次外公又骗又哄的坚持带我上幼稚园,我还不知道我人生的第一堂课要到什么时候才上。
以前小时候是跟着“Sapu”车到幼稚园上课的,而年少无知的我,最喜欢的是骗外公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去上课,而外公就会心疼地寒暄,而我心里只有一种心情,太好了,不用上课了。
印象中,外公很喜欢在下午买黑咖啡来喝,当然不会少了我和另一粒球的份,另一球就是我弟弟。爷孙三人就这样喝着黑咖啡跟几块饼或几块糕,看着电视播着的印度片,或听着外公说起当年在中国的故事或来马来西亚打拼的故事,就这样,度过了我的童年,直到上了小学,外公生病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舅舅跟阿姨们不允许外公再照顾我们了,所以我们又变回两粒球。
外公是中国人,十多岁由于家乡太穷了,为了让家人过好的生活,就下来马来西亚打工,希望有一天可以衣锦还乡,就这样外直到去世的那一天,都没办法回到故乡,这是外公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曾记得外公说过,很想知道家乡的兄弟姐妹怎样了,而我也曾对自己讲过,一定要带着外公回家看看的,但外公等不到那天的到来了,我也完成不了我的心愿。
外公一共有八个孩子,五男三女,而他靠的就是帮人补鞋,修理鞋养大舅舅,阿姨跟我母亲。最疼的是我母亲,自然对我也会多加包庇,无论我做错什么事,外公都会偏袒我。外公也很喜欢帮我的头发梳到亮亮,就像电视剧里那种七十年代的头,所以就这样,我很喜欢留着长发,因为它会让我想起外公,想起外公帮我梳头的情景。
中学过后,一直忙着学校,社团的事情,跟外公的感情,也渐渐疏远了,一直到上了学院,才懂得珍惜亲情,所以才跟外公又再熟络了。
其实有一句话,出自外公的嘴中,而这句话的震撼力,是我这辈子听到任何话都比不上的,外公临终前的几天,他突然要我到他床边,他说了一句我永远也忘不了的话:“阿豪,阿公差不多了,你记得要常来看阿公啊!”,而这一句话,一直留在我心里,到今天还我是心中的一根刺。
在外公临终的那几个星期,我一直往他的家里跑,因为医生说没救了,所以让他回家吧。刚好那时学院放假,所以照顾外公,就落在我跟母亲身上,而舅舅跟阿姨们,就在放工后才来接班。
还记得外公去世的那一个下午,母亲要我去接妹妹放学,因为他要送外公去诊所检查,而我接完妹妹就带着妹妹到诊所看外公,而那一次就是最后一次看到外公了,因为在同一天的晚上,就接到母亲的来电说外公走了。听到消息的我,异常的镇静,竟到自己也有一点害怕。
看到已闭上眼睛的外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不等我呢?看不到我孩子出世,至少也看我毕业啊!我还有两个学期就Diploma毕业了,为什么不等下去呢?我还没有能力带你回家乡,为什么不等多几年呢?
不过,再多的愿望,都随着外公的离去而无法达成了。一路好走,希望百年之后,能在另一个世界再遇见你,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当你的外孙,无论几辈子。
永远怀念你,外公……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可以活得很开心,跟外婆过着悠闲的生活……

[一路好走]
向前走 别回头
留着痛你说想走
小时候你牵着我的手
拍拍我的头说有我已足够
一路好走
我会记得你的所有 记得曾经拥有
一路好走 想着天空飞去别回头
向前走 别回头
留着痛你说想走
小时候你牵着我的手
拍拍我的头说有我已足够
一路好走
我会不时对你想念 珍惜身边所有
一路好走 我会想念小时候与你手牵手
无言泪流 握紧你的手和你走到最后
一路好走 想着天空飞去别回头
无欲无累 无好无坏
无病无痛 不空不满
无对无错 无少无多
无生无死 不黑不白
爱我别走 这样自私的话我说不出口
心痛泪流 看着你微弱的呼吸到最后
最后 请慢走 想说一生曾拥有你已很足够
百年之后 我们约定在天上再聚头
一路好走 替我带给他们一句温暖的问候
百年之后 我们约定在天上再聚头....